边疆支教是我生命中最受用的大学

首页 > 教育新闻 > 新闻阅读存档/2016-05-04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临近毕业,看着同窗都在为找工作或出国留学而忙碌,24岁的北大研究生邵子剑却做了一个让大家颇感“荒诞”的决定:休学一年,去西藏支教。

    这已是邵子剑第二次休学去边疆支教,上一次是去新疆。这样的毕业季选择,让他的人生显得与众不同。

    “人无法控制生命的长度,我能做的,就是增加生命的厚度。”他说,“新疆的一年已让我坚信,行走在祖国边疆的路上,才是我生命中最受用的大学。”

    2013年7月,本科刚毕业、保研进入北大国际关系学院的邵子剑,作为学校研究生支教团成员,保留学籍一年,志愿到乌鲁木齐的新疆师范大学青年政治学院支教。此前,对于新疆,他印象中只有哈密瓜、葡萄和羊肉串。然而,真正踏上边疆的土地,他才知道一切并不容易。

    第一次站上讲台,面对10多个维吾尔族大学生,异域的面孔,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让他感到自己才是“少数民族”;刚到宿舍,遍地都是蟑螂,天气燥热没法洗澡,只能到旅店开房洗。

    新疆学校缺老师,邵子剑要教英语及政治类的9门课程,一个礼拜最多要上22节课。白天上课,晚上备课,兼做行政工作,生活忙碌充实。为更好地与学生交流,他一有空就去图书馆翻看维吾尔族历史文化的书,甚至还去其他老师的班上听课学习。

    慢慢地,学生们发现,这个从北京来的、跟自己年纪相仿的老师,不仅讲课幽默风趣,见闻广博,还非常爱笑,“笑起来牙齿最白”“唱红歌也很棒”。他指导大家排演英语话剧,还开展“我的中国梦”征文活动和英语演讲比赛。新颖的教学活动中,大家对学习有了更多兴趣和动力。

    为提高学生的英语成绩,邵子剑和北大其他3名支教同学一起,利用晚自习,首次在全校开授英语四六级课程,每次来听课的都有几百人,“教室都坐不下”。一年下来,学生英语四六级通过率大大提升。

    针对南疆双语教育的薄弱和不足,邵子剑团队还发起了“言传远疆”在线教育项目,联系企业,审核教案,教授经验,每周组织汉语流利的当地大学生对南疆两所合作小学开展远程汉语教学,300多名学生因此受益。

    一年期满,邵子剑重返燕园。然而,临行前学生们不舍和期盼的目光总让他难以忘怀。“像我们这样大城市成长起来的孩子,先天就有富足的生活、丰富的教育资源和机会,但这些对边疆地区的孩子来说可能就很奢侈。如果不去支教,我不会如此深入他们的世界。”

    2014年底,研究生在读的邵子剑再次向北大团委递交申请,再休学一年,前往西藏支教。为了不耽误学业,他在赴藏前的一年时间内,上完了所有的硕士课程,修满了学分。

    2015年8月,邵子剑前往西藏,如愿成为拉萨中学的一名英语教师。如今,他每天为60多名藏族学生上英语课,兼顾教科室纷繁的工作,依旧忙碌。

    与在新疆支教不同,中学升学压力大,学生们基础差却还整天嘻嘻哈哈,这让他很有些着急,每天赶着学生背单词背课文。而高原反应也让他不太适应,“讲课一讲快了就又喘又晕”。

    “我本科同学工作快3年了,研究生同学也毕业了,有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邵子剑说,“但我并没觉得吃亏,我要趁年轻多来西部看一看。停下,是为了更好地出发。”

    除了付出,还有感动。当他突发急性肠胃炎,躺在医院输液10多个小时,一贯顽皮的学生突然深夜发来短信,让他不禁潸然泪下:“老师,你要安心养病,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请你放心。”

    邵子剑说,他只是一名极其普通的支教者,没有响亮的口号,也没有动人的故事,但“支教真是个良心活”。

    10多年来,北京大学研究生支教团已有200多名学生志愿到西藏、青海、新疆、内蒙古、云南等西部省份支教。在祖国边疆,一批批燕园学子,接力着支教的火炬,一曲西部行唱出当代青年的选择和坚守。

    邵子剑给记者讲述了很多支教故事:在青海玉树一座山上的小学,同学宋文轩靠烧牛粪取暖为孩子们上课,经常嘴唇干裂,讲课讲到声音嘶哑;师妹郝婧青独自在大理一所高中支教,见到他总有说不完的话;而和他一起援藏的女生邓筱每天改作业都要到深夜,每周还要约藏族学生谈心。

    许多人问,支教一年又能改变什么?邵子剑的答案是,或许改变不了什么,但还是要去做,因为“关注本身就是改变的开始”。这个时代从不缺乏理论家,与其坐而论道,不如踏实去看、去听、去实践。只要用心,对人对事就会有潜移默化的影响。

    “成长比成功更重要,传递意识比传递知识更加重要。”邵子剑希望能带给学生更多正能量,让其更积极、努力地为未来打拼。“用心感知他们的世界,共同行走在生活的大道上,我们就是他们,他们有一天也终将成为我们。”

    新华社北京5月3日电